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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像大人

    温兴茂昨天临时出差去了外地，要等到大后天才回来。餐桌上除了默不作声安静用食的梁氏两兄妹，就只有不苟言笑的秦丽华和正狼吞虎咽扫荡餐盘的温驰。

    他今天下午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球赛，傍晚回家时早已饥肠辘辘，此刻坐在饭桌前心满意足地享用着母亲烧好的一大桌子菜，听到问话也没多想就顺口回了句：

    “可不是嘛！”

    好好的问话突然被儿子打岔，秦丽华有些无可奈何地朝右手边看去。少年似未察觉到她目光里捎带的责备，继续呲着个大牙油腔滑调地和她贫嘴：

    “妈，你最近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跑去上烹饪班了？我怎么觉着你厨艺长进了不少呢？等我爸回来吃到秦女士烧的菜，估计得怀疑自个儿老婆是不是被人调包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你嘴贫！”

    秦丽华用手指戳了下温驰脑门，就算原先情绪再不好，此刻也还是被这番打趣逗得一笑。

    她把注意力集中回儿子身上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些日常琐碎，之后没再开口同梁氏兄妹说话，也没将目光再度放至两人身上，就好像……

    就好像身旁这两个人并不存在一样。

    月韶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饭，小口小口咀嚼着第一次品尝到的海参，嚼到腮帮子都开始有些发酸，才终于用力把它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晚饭结束不久，秦丽华接到厂里来电，凝神听了一会儿就匆匆拿上钥匙出了家门。温驰趁她忙乱之际开口求她顺路捎他去同学家打游戏，秦丽华勉勉强强同意了他夜不归宿的申请，汽车很快载着两人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院子里幽寂空旷，头顶繁星闪烁不断，耳边偶或飘来微风抚动树叶的沙沙婆娑声。月韶挽着梁昱手臂静立在廊檐下吹风，心里酝酿的话语还未来得及说出，身后忽而传来一道和蔼女声：

    “梁昱，小月，你们跟着我来吧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罗妈是秦丽华娘家的一个远亲，从温驰出生开始便在温家做帮佣，迄今也有十几近二十年了。她为人和善可亲，对待两人的态度也与秦丽华截然相反，带他们上到三楼房间安置妥当后，又拉着梁昱到房间外说了好些话。

    月韶一个人呆在陌生的房间，坐在陌生的床上，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，脑海里闪现着刚才晚饭时的一幕幕，埋在膝盖上的头不自觉压得越来越低，心中压着万千忧怅。

    “阿月，你怎么还没去洗澡？”

    思绪游离间，梁昱已开门重新步入房内。

    “哥哥，我感觉……”

    她嗫嚅着抬头，后半句话吞吐半天也还是说不出口，梁昱笑着揉了揉她头发，轻声哄道：

    “有什么话等会儿再和哥哥说，月月先去洗澡好不好？等你洗好澡出来，我应该能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。等到睡觉时我们再慢慢聊，好吗？”

    少年目光清柔，纵使路途上跋涉了一天，望向她时眉宇间仍瞧不出半分疲惫。尽管两人只相差两岁，月韶却觉得哥哥成熟得就像一个大人，而她则完全相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