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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院

    季至春意识模糊地躺在沙发上，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，恍惚看见meimei擦拭着嘴唇，眼睛慢慢闭上，垂落的手指不自觉相互摩挲着。

    耳边伴随着人群的脚步声和鸣笛声，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医院，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，给人一种平静感。

    一间单人病房，男人躺在床上，苍白的唇瓣沾了些许水滴。

    季落俯身拿着棉签抹匀，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，楞了一秒，手里的棉签脱落，掉在男人喉结的下方。

    “落落。”干涩沙哑的声音响起，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    季落抬眸，两人恰好对上视线。

    一秒后，季落首先移开视线，站起身就往门口走，脚步稍快。“我去叫医生。”

    季至春的看着天花板，喉咙滚动，垂眸掩盖了眼底的情绪。

    季之春的背部之前受过伤，没有妥善处理，这次的花瓶的碎片刚好砸在伤口上，才出了这么多血。

    医生掀开他的被子，让他翻个身。

    季至春侧身翻过，肩颈下方纱布包裹的部位，延申出一条食指宽的伤疤，发黑，皮rou也长得参差不齐，好似胡乱织起的麻布。

    季落眸色瞬间暗了下来，听着医生说着陈年旧伤，心口一阵阵发麻，面色没什么表情，指尖陷入皮rou的痛感让她觉得安心。

    三年前，她十五，他十八，带着她定居到一个新城市，两个人没什么钱，挤在一个破旧的出租屋里，他很忙。

    她习惯了一个人上下学，回家做好饭菜等他，而那一天他回来的格外晚，窗外下着大雨，打着闪电。

    她害怕，屋里的灯光散发着一股带着灰尘的暗，她拿着雨伞跑出去找他，街道上的人形色匆匆，都在赶着回家。

    季至春总说晚上不要外出，就算有什么急事也要等他回来。

    他上班的地方是一个酒吧，处在一个很繁华的街道。

    她打着伞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，两两成群，很是亲密，她在想他是不是和其他人也这么亲密。

    除了每月的生活费和学费，他几乎挤不出时间陪他，明明是他说要带她离开那个地方，让她做个自由体面的人。

    酒吧的环境很嘈杂，她穿着蓝色校服的内衬走进去，就有不少人来搭讪，她紧张的结巴，后悔进来，想着他会回来的，便想跑出去。

    突然，一股力道揽住她的腰，汗水夹杂着一股烟酒的味道冲入鼻腔，紧张的情绪涌上咽喉，还没来得及出声，就被一只手蒙住。

    耳边传来一道厚重的嘶哑声，让她梦回小时候要抱着她回家的大伯。

    “你的制服不错……让我看看材质。”

    “落落，跟大伯走。”

    两道声音重合在一起，脑子里闪过无数挣脱的想法，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，一动也不敢动，喘不上气，双手使不上劲。

    不要……不要！

    突然，玻璃刺耳打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紧接着是人群轰动的声音，她的世界好像停止了，身体完全被包裹在一个人的怀里。

    急促的呼吸声在她头顶响起，“别怕，我在，别怕……”

    她才得以喘息，被抱着出去上了车，她抬起头想道歉，却看到满身是血的哥哥，好多血……肩膀上长出了一把水果刀，眼泪模糊了视线，只能看见黑色的刀柄。

    “家属？”

    “嗯？”季落回国神，看向已经换好药的哥哥，问道：“还疼吗？”

    季至春笑着，“不疼。”清隽的眉眼柔和温暖，一旁的护士一边收拾着东西，眼神也忍不住瞄了一眼。

    两人的长相偏向书卷气，哥哥的眉毛更为锋利，轮廓清晰，瞳孔总是浅棕色的，鼻梁挺直，板正有亲和的形象。

    季落的眉眼更为柔和，黑白分明，纯净的好似白开水，神情却异常的冷。

    她看着哥哥的脸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色，甚至于有时候觉得寡淡，唯独那……张嘴。

    季落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的时候，急忙移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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