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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 (第5/6页)
是“公知看法”,听人讲过的话:西方社会最看重私有产权,政府连征一小块地都得开听证会,民众可以用一张契约挡住整个国家计划。于是他们的高铁修十年,机场扩建二十年,最后也许什么都没有。 可她也看见了另一面。北京、杭州、深圳、上海,地铁线网像蜘蛛一样张开,每一条背后都涉及大片征迁与拆迁。她知道有人被迫离开,也有人被补偿得远超资产原值。但她也明白——不是每一次强拆都是压迫,有时候,它是为了承载千万人通勤的铁路,是让一整个城市得以呼吸的血管。 “中国干事快”,她听人批评,也听人称赞。她不再轻易评判对错,只是隐约意识到:一个体制的高效,常常建立在“先公共、后个人”的优先次序上。而那“个人”有时是受益者,有时是牺牲者,运气不同而已。 她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的一句话:“咱们这一辈,从来没得选,但能看见路铺起来,就觉得活着没白过。” 夜幕降临时,她站在一座天桥上,看着下方红灯拉开的长龙,手机屏幕亮起,是那张邀请函。 第三天下午四点,北五环外,室外草坪。 她看了一眼,又按灭了屏幕。 风从她发梢吹过,像命运无声地擦过皮肤。 她原本只打算寄回礼物。 可在飞机即将落地时,她忽然对自己说: “你都来了,何必做半程的人。” 于是她叫了车,直接前往那个地址。 草坪上的生日派对正在进行。 五彩的气球从树冠垂落,小朋友围坐在篷布上画画、吃蛋糕。气氛温暖安静,仿佛每一个笑声都经过滤光器处理,温柔却遥远。 赵嘉站在门外,看见那个她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小身影。 砚今。 五岁了。 眉眼已经长开,像极了周行砚——尤其是冷静的下睫毛。 他蹲在地上搭积木,脸蛋微红,身边坐着一位年轻女子——温柔,清秀,穿着象牙白针织开衫,头发挽成低髻。 赵嘉认得她。 她就是周行砚后来的妻子。 江南新贵的千金,背景匹配、教养出色。 砚今叫她:“阿姨,这个搭不上。” 那人俯下身,细声细语:“先放底座,再按角对接,别急。” 砚今点点头,小手认真地搭了上去,成功的瞬间露出小小的骄傲神色。 赵嘉站在原地,指尖有些发麻。 一个保姆发现了她,低声上前道:“赵小姐,您是……砚今母亲?” 赵嘉微微点头。 保姆一怔,小声走向孩子身边。 砚今听见什么,转头朝她望了一眼。 目光空白。 像是看见一个陌生人。 他下意识往后妈那边靠了靠,轻声问她:“那个阿姨是谁?” 年轻女子一怔,语气仍温柔:“是你mama。” 砚今睁大眼睛:“真的吗?” “嗯。” 他眨了眨眼睛,没有欢喜,也没有害怕,只是像面对一道陌生的数学题,搞不懂。 赵嘉慢慢走近。 “砚今,好久不见。” 孩子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。 她蹲下去,想伸手,却顿住。 他不认识她。 四年的空白,比她以为的还要深。 “你来了。” 是周行砚的声音。 赵嘉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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