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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七）

    隔天小桃上班差點遲到。

    她跟小青兩人廝混了幾乎一整晚，只睡了少少幾小時，今天上班會是場硬仗，她邊灌咖啡邊絕望地想。

    但如果重來一次她會怎麼選？

    別鬧了，光是這個念頭，她就覺得自己的xiaoxue被喚起那種感覺，又開始收縮──

    她的xiaoxue想念著小青。這可不行，現在是上班時間。她需要在柳董到班之前恢復鎮定。昨天的事情讓她還有點尷尬，可同時卻也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得意和報復感：我程桃翠是有人要的。

    你不要，但有和你同樣俊俏的人要。

    她心知這種說法太過膚淺，對柳董也不公平，畢竟她一直以來都小心掩藏自己的心意，花了很長時間找機會伺機而動，但說穿了她其實只是膽小而已。

    她害怕身邊盡是美女與名媛的他會拒絕、甚至嘲笑自己，畢竟為什麼不？她深知自己連給他做情婦都排不上隊，只能拼了命的工作，想博取他讚賞。但他除了給她最高分的考績以外，毫無表示。

    畢竟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。

    離他最近，同時也離他最遠。

    ※

    會議進行到很晚。

    這是一個併購案，外國合作對象由於宗教因素堅持週六不能工作，因此他們必須熬夜，趕在對方時區的週六之前簽完合約。

    程桃翠留下來其實只是待命。身為秘書她並她幫不上忙，只要在需要時補上咖啡和茶水、複印資料等等，但也是一路捨命陪君子，待命到了凌晨兩點簽約完成。

    對方感到不好意思，早先便遣人在百貨公司打烊前去買了名酒權當謝禮。柳董禮貌地收下了，但轉手便送給了程桃翠，說是他不喝酒，喝酒誤事。

    「喝酒誤事，」程桃翠重複道，然后點頭小小說了聲：「確實。」

    她像是想起了些什麼，眼神明顯緊張，耳根慢慢爬上了一抹紅色。柳董看了她一眼，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片刻後他破天荒道：「這是個大案子，也辛苦妳留到這麼晚了。喝一小杯當慶祝吧？收都收下了。搭我的車，我讓司機送你回家。」

    她難以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。

    ※

    程桃翠絕對稱不上一個能喝酒的人，否則那天便不會莫名奇妙在酒吧醉醺醺地打包弟弟回家；現在也不會爛醉如泥地掛在柳董身上，耍賴。

    對，興許是疲勞加上酒精催化，讓她此刻失去理智，居然摟著他脖子掛在他身上撒潑。而他竟然也只是看著她鬧，並未阻止。

    「董事長…我真的、很尊敬您……嗚……」她哭著說，「我想成為您身邊的人……」僅剩的理智讓她停頓了一下，趕忙補充：「您身邊的秘書，我是說。」她解釋，但這麼解釋完卻又突然有點委屈，於是又開始哭了起來。

    有點意思，他失笑，任由她的淚水浸濕他的高級西裝。呵，既然她想要，也不是不行，他想著。

    「…在一定範圍內，你想當我什麼人都可以。」他用他那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聲說，她耳朵傳來一陣蘇麻。

    這犯規！

    她瞪大漂亮的雙眼，慌亂又驚訝（或者說驚喜）地對自己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