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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敬我罢、不敬我也罢，我向来不在意那些……”

这句话说得有些涩顿，他接过宿欢递来的清茶，低头抿下一口，以作遮掩，而后方才抬眸看向窗外，继续道，“边境有孟家守着，京都里，便要依仗宿家与你了。”

“……殿下呢？”

“我自会护着。”

“倘若您护不住，又当如何？”

她话音落下，楚旧年便不禁笑了，“这般在意琢之？”

“不仅仅是殿下，昌平、您，还有这吾国子民，若能护着，我必然不会推辞的。”见楚旧年扶着桌沿又咳起来，宿欢连忙起身，还未来得及去拍背，便见他唇角溢出血来，却又掩饰的将口中血沫咽下，侧首过去，不让宿欢察觉。

“性子和你爹……终究是像的。”他低低笑着，血珠滴滴答答的在衣襟上溅开。看着宿欢面色大变，他却毫不在意，失态的抬指去触碰她的眉眼，看着那极肖某人的含情目，眸底温软，仿若一池春水似的，涟漪阵阵，“他若知晓我将这般重担交付于你，强压在你身上，许是会怪我的罢。”

“……还有你的作风，他若知晓，定会心疼的。”柔柔笑着，楚旧年眷恋的看着她，却又含着笑道，“坏丫头，回回都用这双眼睛来哄我，让我半点儿都招架不住，只得处处依你。”

宿欢说，“您生气了？”

“……陛下？”

宿欢一时愣住，所幸此刻楚旧年病况稍缓，甚于因着方才情绪激荡，连面颊都晕开些许酡红，愈发衬得那眉眼间添了几分情态，也愈发温软柔和了，“宿欢，你惯来喜爱颜色好的少年郎君，我年老色衰，本不该这样说的，可却仍旧想问问……”

“这般容貌，可入得你眼？”

“……您说什么？”至此，宿欢方才反应过来，她心思活络，此刻稍加深想便隐约猜到了楚旧年对自个儿父亲是什么意思，也清楚他半哀求半放纵的说出那番话，究竟是要作甚。虽这些年她放浪形骸，却也是真心将楚旧年当作长辈的，如今乍然听见他这几近求欢的话语，顿时愕然，“您这话，宿欢听不懂。”

“我怕是活不长了。”他轻叹一声，见宿欢蹙眉便抬指去抚她的眉头，眸底软的一塌糊涂，唇角却仍旧含着笑，清清柔柔的声音也低哑下来，似是无奈似是遗憾的道，“不求你可怜施舍我，便在这段时日多来宫中，陪陪我可好？”

“若你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羞臊得满面红晕，连耳根都染上了几抹薄红。忍着胸腔内砰砰作响的心跳，楚旧年抛却廉耻，不管不顾的将身子贴近宿欢，尽管再难开口却还是微微启唇，极轻的说，“……若……不嫌弃我……我伺候你……也可的……”

被推开是意料之中的，楚旧年伏在茶桌上身子发软，低着头无地自容。瓷杯摔碎在地上，溅了大片水渍，厢房里一时安静下来。

宿欢迟疑少顷，低咳一声，让那几近凝滞的气氛好歹缓和了些。她去碰楚旧年的肩，见他僵住身子便就势俯下身，柔着声音唤他，“……陛下？”

“您生气了？”温和的安抚着楚旧年，宿欢见他轻轻摇头便欲要扶他，见其不愿便只得转而去轻轻的抚着他的脊背，“往后但凡我有空暇，便入宫去陪您可好？”

“不必了。”他低哑的声音惊得宿欢愣在当场，“……今日是我唐突，本也不该说这些来污了你的耳朵，若你嫌恶，让我避开你也是使得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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