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间的人站起身,心虚道:“阿云你怎么起来了?” 鹤栖云没有回答,只静静的看着屋里的人,脚下的门框似是将他们分成两个世界,他觉得那人好陌生,一点儿也不像他的砚之。 许是在做梦罢?不然怎会如此荒诞? 鹤栖云兀的笑了一声,敛下眉轻柔的抚了抚滚圆的肚子,笑着低语道:“好怪的梦,我怎会梦见这个?”说罢使劲甩了甩脑袋想醒过来。 云砚之快步走到他面前,欲盖弥彰般的解释道:“只是试验罢了,阿云不必当真。”说着便想去扶他,视线一转却是瞥见鹤栖云垂着的手里握着的熟悉的手记。 扶他的手僵在了半空。 “试验罢了?不必...当真?”鹤栖云在他走过来时便收敛了笑意,像是反应不过来似的重复了一遍。 接着轻轻歪了歪头,握紧了手中的手记。手心的疼痛让鹤栖云想起在书房看到的东西。 鹤栖云肚子忽然一阵激疼,疼的他扶着肚子弯下腰,可肚子再疼也比不过从心口蔓延出去的疼来的让他生不如死。 道人痛苦的捂住肚子,额头冷汗涔涔,吓得云砚之一步上前揽住他,却被鹤栖云抖着手推开了。 鹤栖云疼的唇色尽失,脸上一片惨白,他已分不清是肚子疼还是心口更疼些,他豁出全身的力气才站稳,几不可闻道:“他们都是你的试验?” “...你都...看见了?”云砚之心里没了底气,他酒气上头忘了将手记收拾好,竟叫鹤栖云瞧见了。 鹤栖云空洞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,脸上没有一点表情,每问出一句都心如刀割般将他来回凌迟。他咬着牙,从牙缝中挤出话来:“我也是试验之一,对么?” 云砚之脸色微变,又很快的掩饰过去,笑着道:“阿云说什么呢?别胡思乱想了,夜里风大,我抱你回屋睡觉罢。” 鹤栖云定定的看着他,心口太疼了,以至于肚子的疼痛都叫他忽略了去,他道:“在你心里,我与医术,是否医术更为重要?为了医道,你可以牺牲我,牺牲你的孩子,对么?” 云砚之听他颤着声发问,却是避开他目光沉默了下去。 鹤栖云眼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,心口炸开的疼痛深入骨髓,疼得他已说不出话来。只得小幅度的点点头,一步一步往后倒退,退了几步后转身步履蹒跚的往主屋去。 鹤栖云的裤子有些湿了,他知道那是小产的征兆,可是那有什么关系,不过是试验罢了。 云砚之驻足在原地没有追上前,他在思考鹤栖云的问题。如果有天必须为了医道牺牲鹤栖云,他想,他确实可以。 在他心中,如果能以个人的牺牲来换取医道的进一步发展,这样的牺牲是伟大的,如果有天需要牺牲他,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投身。 鹤栖云回到屋里想收拾东西,转了一圈却发现,自己有的不过几身衣袍和一柄下山时带的长剑。 独至江湖数十载,到头来也不过两身衣物一柄剑。 鹤栖云惨笑了两声,脱下浸了血的里裤换上新的,背起干瘪的行囊抱着剑往门外去。他不想再留在这里了,多留一分,他的心便抽痛一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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