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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着脚踏在严清的拖鞋上,透过绵软的布料和棉花,揉动着他的脚背。 严母刚刚去世的那段日子,严白才过四岁生日,姥爷和姥姥白发人送黑发人,也没有太多精力看顾两个孩子,于是照看meimei的重担就落在仅仅七岁的严清身上。严清还记得,那天开始,往后的每个夜晚,他都搂着严白,哄她入睡,那时严白也总爱在被子里踩他的脚,让他睡不了好觉,但他也是个孩子,被踩生气了,就学着严白的样子踩回去,踩到严白咯咯笑着认输为止。安静下来的严白最爱问两个问题,一个是“什么时候可以再吃一次草莓蛋糕”,另一个是“mama到哪里去了”。严清学着mama的样子,把严白肩膀边的被子掖好,只留下一颗小脑袋,在黑暗中抵在他的肩窝里,他的手在被子里轻轻抚着严白的背,尝试回答她的问题。 “蛋糕,明年的生日,就可以再吃到啦。” “哥哥,明年是什么时候?” “明年,就是要过三百六十五天。” “三百六十五天,是不是很久很久呀?” “不久,很快就到啦。” “那mama去哪了,多久会回来呢,也要三百六十五天吗?” 严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他对死亡的概念也是肤浅的,近乎于无的。他只知道mama死了,离开了,他们是没妈的孩子了,过三百六十五天,或是三百六十五年,mama都不会再出现了。这让他又想起那首《世上只有mama好》的儿歌,里面唱着“没妈的孩子像根草”,于是他便忍不住哭了。漆黑的房间里,严白听到哥哥的啜泣声,她不知道为什么,哥哥忽然哭了。她将手伸出被子,摸了摸哥哥的脸,想帮他擦擦眼泪。 “哥哥,你不要哭......” “白白,哥哥也不知道mama多久会回来,”严清吸着鼻涕,任由严白的小手在他脸上胡乱地抹着,“哥哥会一直在你身边,我们俩永远都不要分开”。 严白懵懂地点着头。这是严清第一次向严白许诺,在此后他应允严白无数个请求时,尽管痛苦过、挣扎过、彷徨过、无助过,可一回想起这句话,这些不安便都会被消解。他不愿意失信于他人,尤其是严白。 “哥哥,想什么呢?饭都要凉啦。” 严白把脚翘起,搁在严清的膝盖上用力蹬了下,严清抬头看了她一眼,装模作样地叹口气。 “想你一回来就折腾我,巴不得你快点回学校去。” “少来,你不喜欢我折腾你?” 严白说着,脚趾顺着严清膝盖的内侧,缓慢地往里面探去,她的腿微抬着,动作很轻,是刻意想要引起一阵痒意。她喜欢这样,喜欢严清被逗弄后略带羞涩的样子,想要说她几句可却欲言又止的样子。如她预想一般,严清的手捉住了她的脚腕,把它老实摁住,露出一副将要说教的表情。严白用手腕撑着头,笑嘻嘻地看着他。 “喜欢,喜欢极了,”他无奈地回应道,接着又侧过脸,避开了严白打趣的眼神,“老实吃饭吧,吃完之后去洗澡。” 严白注意到严清的耳朵红了,她明白这是一种暗示,她的哥哥向来不如她嘴贫,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木讷,但对她而言,这一切都是如此恰当。因为不善言辞,所以身体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沉默的言语,她爱极了这种反应,这是只有她才能读懂的密语,因此她热爱碰触严清,每一次皮肤之间的摩挲与碰撞,都是一场倾诉。 “好,那你一会儿洗碗要快点哦,我先把暖灯打开!” “嗯,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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